从 2014 年 8 月开始，欧美游戏界就被一场史无前例的性丑闻风暴席卷，不但各大著名的游戏媒体都被卷入其中，连 Reddit 论坛与维基解密都被牵涉进去，甚至还发展成游戏业界的性别歧视、女权主义等议题，此事件牵涉之广、之深，就连欧美游戏圈内人都感到错综复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切都从一位游戏开发者佐伊‧昆恩（Zoe Quinn）开始说起…
《Depression Quest》
佐伊是一款独立开发游戏《Depression Quest》的开发者之一，这是一款有点像早期图形冒险的游戏，玩家扮演一个抑郁症患者，并从他的角度观看这个世界，游戏中办有大量的文字与自白，并依照选择来决定剧情的展开，并在其中因为互动而决定玩家的“抑郁”数值。
在 2013 年初，佐伊将这款游戏放上 Steam 的 Green Light 项目，这是一个让 Steam 用户遴选是否让游戏上市的机制，并可以让开发者借由用户的反应而修改游戏，可以说是一个帮助开发者进行市场调查的平台。
但这款《Depression Quest》可说是恶评如潮，图形冒险与互动式小说的游戏方式几乎于游戏市场上销声匿迹，玩家们大都追求更刺激、更及时的互动，这类型以剧情诉求为主的游戏已经很难出头。根据佐伊自己在接受采访时指出，使用抑郁症病人作为主角的方式，成为许多人攻击佐伊的理由，他因此受到了许多玩家的骚扰与恐吓，最终只能将游戏撤下 Green Light。
▲ 《Depression Quest》的游戏介绍。（图片来源）
佐伊曾经发表过一些关于“女性开发者在游戏业遭逢不公待遇”的议题，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人做了关于这点的评论，认为佐伊所受到的骚扰只是因为她身为女性开发者，才会因此受到玩家不公平的待遇。其中有一名叫做卡莉‧史密斯（Carly Smith）的记者，在网站上写了一篇立场鲜明的文章，她将佐伊描绘成一个受到“厌女症”产业的受害者，在男性为主导的游戏产业中受到歧视，这篇文章也受到了广泛的回响。
女权斗士加上性别打压，好题材
接着她又在 2013 年底再接再厉，将《Depression Quest》再次放在 Green Light 上，但这款游戏事实上很难拿到一个很好的评价，如前所述，互动式小说早已是一个被淘汰的游戏类型，玩家们不需要透过游戏阅读如小说般大量的文字与图片，而应该要更有游戏互动的感觉。既然上次的提交没过，因此这次《Depression Quest》自然也很难再获得好评。
但这次佐伊准备的更为“充分”，她知道既然游戏不够吸引人，就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或许是一些与游戏内容无关的宣传内容，例如受到迫害的假象。
她这次宣称自己受到了 WizardChan 论坛的成员骚扰，包括辱骂与电子邮件的轰炸，但她从来都没有提出过更近一步的证据，只是抓了一串讨论串中的匿名批评狂打──事实上，她抓出得讨论串完全都没有受到什么瞩目，如果不是特别找出来、或许也根本没人注意，更遑论是只有不超过 10 个人的回应，因此也有人怀疑这是一场佐伊自导自演的戏码。
▲ Wizardchan 论坛首页。
WizardChan 其实是一个“处男”的集合论坛，他们只是在这个网站中讨论关于他人的幸福、映照自己的孤独，可以说是一个因为现实世界找不到对象，因此只好在网络上相互取暖的地方，更直白的说，WizardChan 论坛只是一个互舔孤独伤口的地方，很少有人会在此宣泄对现实女性的怨恨，更不用说特地挑出一个其实不算是出名的游戏圈女性攻击。
但在欧美产业界中，尤其是 IT 科技相关产业，特别注重性别歧视问题，因此相关业界处理此议题都特别小心，只要是有侵害女性权力的任何行为，都很容易被放大检视。即使她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报警或举证行动，但佐伊的故事的确因此开始出现在媒体中，而她的发言也越来越有力量。
游戏界女权斗士代表
之后在 2014 年 2 月的时候，佐伊曾经公开反对游戏开发团体 TFYC 所举办的一场女性慈善游戏开发比赛，该比赛的主要目标，是要吸引没有游戏开发经验的女性投入产业，但佐伊则认为特意强调性别的做法，是一种对女性开发者的冒犯，同时也认为相关的比赛规则有严重问题。
而 TFYC 的成员则表示，佐伊的粉丝因为佐伊而攻击了 TFYC 的活动页面，佐伊第一时间否认这些指控，但却被网友在搜索 Twitter 时，发现这些攻击的确跟佐伊本人有关。
之后，佐伊成功地在独立游戏制作的领域中打造了一个强大的力场，支持者将佐伊视为为女性游戏开发者发声的管道，并塑造了游戏圈内的新性别冲突，女权的支持者与讨厌佐伊的人，在网络上分别掀起骂战，也引起了许多关于网络性别文化的讨论。
目前看来，这似乎是常见的网络性别论战，很快就会消失在网络众多的悠悠众口，但在佐伊的前男友伊隆‧乔尼（Eron Gjoni）开了一个 thezoepost部落格后，这个事件很快就升格为一场“女权主义”与“厌女主义者”的战争。
性丑闻爆发
当佐伊逐渐以一个游戏界女权开发者的姿态展露头角后，她与伊隆相识、相恋，但伊隆很快就发现，佐伊可能不是他想像中的那般“独立”，很快地，伊隆就对表面独立，私底下却与多名男人偷来暗去的女友恼羞成怒，他开了部落格数落了佐伊的种种不是，甚至指责佐伊至少跟五名游戏开发者上床，其中一人已有女朋友、而另一名则已经结婚了。
▲ 也有女性在 Twitter 上爆料她男朋友与佐伊有染。
真正引发大战的，是可能与佐伊有肉体关系的游戏记者奈森‧葛雷森（Nathan Grayson），他是知名游戏网站 Kotaku 的记者之一，也曾经写过一篇认为《Depression Quest》是 Steam 上五十大好游戏的文章。奈森的老板承认了这件事情，但否认奈森的网站文章有任何问题。
但欧美乡民对于“媒体自律”的怒火，与台湾乡民并无二致，根据这个行为，网友推测佐伊是以身体与游戏媒体记者“交好”，并借此换取游戏开发的正面评价。尤其伊隆又公布了两人的对话纪录，其中显示了佐伊很可能是个两面人，一边利用他人博取名声、一边却又显示自己是个高道德标准的女性主义者，甚至会与自己的伙伴进行没有安全措施的多重性行为，却又公开表示自己对这种出卖身体的行为感到不屑。
如果这些谈话纪录是真实的，那佐伊正是她的女权主义崇拜者所最抵制的那种人。
各大游戏网站“禁声”事件
这篇文章很快地就在 Twitter 上转发与延烧，各个游戏人或部落客也开始针对这件事情做出一些简短的评论，而但一些原本有贴上相关新闻的小型游戏网站，很快就将他们的报导撤下，其中 GamesNosh 竟然甚至被 Host 威胁关闭主机，只因为 Host 会遭到一些自许“社会正义”的群众报复。
▲ GamesNosh 甚至被 Host 要求撤下文章。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各大游戏论坛中，PCGaming 论坛第一时间就接到了佐伊‧奎恩的联系，并用某些方式要求板主删除其中过激的评论，并使用严格的审查标准，当其他使用者与其它版主协调时，却被其他板主直接说了句：“滚开！”
包括 Gamespot、IGN 等网站都甚至直接禁止用户讨论该主题，大部分游戏网站对这件事情都是静默的，第一个在 Youtube 上传影片讨论这个事件的使用者，也瞬间就因为“版权”问题遭到申诉而下架（里面有大量《Depression Quest》游戏画面）。
可能是因为女权议题过于敏感，加上佐伊有着极为激进的支持者群众，因此各大游戏网站在第一时间都选择沉默以对，而部分编辑也认为此事属私人恩怨，但网络无远弗届的力量还是让这件事情开始传开。
甚至连可被称为美国 PTT 的 Reddit 都不能避免“言论控制”的命运，在佐伊以个人事务为名的威胁下，开始进行言论审查的动作。有好几千条的评论与相关文章都被删除，根据统计至少有超过 25,000 篇贴文被删除，可说是 Reddit 史上最大的“禁言”项目之一。
这些所谓的“禁言”动作很可能来自于佐伊的要求，但许多游戏网站都并未公开承认、甚至回避这个议题。因为许多支持、威胁与相关的攻击，都不断在台面下运作，而且游戏界的女权派与厌女派也在私下相互角力，两边可能都有这些论坛不能得罪的人存在，甚或是佐伊的支持者也有“有力人士”，因此才能让这些论坛以严格的规范删除相关文章与讨论串。
但这些禁言防堵动作，反而让网友的言论与追查越演越烈，许多人开始挖出佐伊的各种黑历史，同时也挖出了更多的内幕资料，而佐伊的 Patreon 账号被盗，则开始让整个事件开启了新一波的高潮，同时也挖出了更多欧美游戏业界的丑陋内幕…。
游戏编辑成为游戏开发商的资助者
提到 Patreon 在台湾的名气可能没这么大，不过他在国外也是一个特别的募资平台，不像 Kickstarter 那样一次性的资金，Patreon 主要是支持内容产业或文创工作者的平台，他们可以持续从 Patreon 获得资金继续创造，无论是独立音乐人、部落格或 Youtube 影片制作者，只要他们受到喜爱，都可以从 Patreon 获得资金持续支持。
而根据骇客所公布的资料显示，几乎又让许多乡民为之疯狂：因为佐伊的主要支持者，几乎都是知名游戏网站的新闻工作者，包括 Polygon 的班‧库奇拉（Ben Kuchera）以及菲力普‧寇勒（Philip Kollar）以及 Kotaku 的柯克‧汉弥顿（Kirk Hamilton），甚至还有 Gamespite 网站的总编辑 Jeremy Parish。
对于反对佐伊的乡民而言，这几乎可以说是“罪证确凿”，想想看，一个以抵抗男性为主的游戏业独立女开发者，曾经发生过多起事件，而又被前男友爆料至少与五名游戏业界人士有性关系，而她的最大资助者几乎都是来自于各游戏媒体的编辑；再加上一个居然拥有让各大游戏讨论区与游戏网站“禁声”的能力。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是否真如前男友所说，是一个“以身体换取赞助”的“伪女权斗士”？
原本只是一个游戏还没正式上市过的“女性游戏开发者”，结果却在一次一次的“事件”中，逐渐成为许多人心目中抵抗传统男性游戏界的偶像；但就在丑闻事件爆发后，许多人的话题开始围绕在佐伊的身上，不管佐伊背后运用了什么样的操作让各大游戏媒体禁声，很明显地，因为这位游戏界女权斗士的关系，网络上的“厌女派”与“女权派”开始相互隔空叫阵。
Patreon 账号被盗事件看似已经是系列事件的高潮，但其实整个事件变得更加失控，许多人开始受到波及、甚至被公开极为私密的个人资料，从一个丑闻事件，转变为一场网络骇客战争，甚至让网络上的女权主义者与厌女主义者卷入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也被人称为“Gamergate 玩家门”事件，甚至连佐伊本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但之后的发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容后表述。
参考连结：
- Kotaku and Zoe Quinn Accused of Exchanging Positive Press for Sex
- What Happened When Felicia Day Expressed Fears Over GamerGate
- Zoe Quinn, Phil Fish and the Great Social Justice Swindle
- Major Players In The Video Game Industry Are Telling GamerGate Supporters To Cut It Out
- What Is Gamergate, and Why? An Explainer for Non-Geeks
- Developers On ‘Gamergate:’ Misogyny Isn’t A Gaming Problem, It’s An Internet Problem
- What ‘GamerGate’ Reveals About the Silencing of Women
- Cronyism, lies and cesorship: what Zoe Quinn and gender ideologues bring to gaming
- The Man Who Sparked GamerGate Regrets The Harassment, Says He’d Do It Again
- Man Who Sparked Gamergate Says The Movement Is “For The Best” Despite Harassment
- Letter to a Young Male Gamer
- Gaming Misogyny Gets Infinite Lives: Zoe Quinn, Virtual Rape, and Sexism
- Why Does This Exist?
- wikipedia–厌女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