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技或者技术不再中立,我们是否应该重新思考它与人们的关系?“科技当为人民所用,并让人民在对技术的选用、掌握与熟悉中,获得对科技的主动权,以及面对当代生活的真实自信。”印度“人民科学运动”的核心人物文诺‧瑞纳说。
如果科技就是权力,那么,它是否应该──至少有一部分,应该要属于基本人权的范畴?印度的“人民科学运动”(People’s Science Movement,PSM)是这么相信的:科学与科技是基本人权。科技是为了底层者的生活存在,而非为了有势者存在。
“人民科学运动”将科技视为一种“赋权(Empower)”。组织者以村落或社区为单位,和居民共同讨论什么样的科技能实质改善生活。这些新科技的应用范围,涵盖了饮水、卫生、教育、农业生产,甚至包括社区的管理制度与工具。
举例来说,印度喀拉拉邦的居民,就自决讨论出当地适合使用的农业科技、机具及种植方式。他们拒绝了西方提供的基改种子,而采用更自然在地的种植源头,这样,喀拉拉邦基改作物的比例,比起类似种植条件的地区低上许多,也让他们获得更好的健康与长期的收入。“科技该为人民所用,并让人民在对技术的选用、掌握与熟悉中,获得对科技的主动权,以及面对当代生活的自信。”运动的核心人物文诺‧瑞纳(Vinod Raina)如此表示。
印度“人民科学运动”是由下而上、草根式的科技政治参与例子。但另一方面,也有以人民福利与进步之名行管控之实的案例。中国的“芝麻信用”(Sesame Credit)系统,就是从国民的日常、网络言论,分析出他对政府的忠诚分数,进而决定这个人银行借贷的额度,分数够高的国民,甚至能在部分医院享有“先诊疗后付费”的权力。
而正由于相信科技被强权滥用的可能,某些地下组织尝试用数位科技直接干涉、影响现实政治。以匿名者(Anonymous)为代表的骇客激进主义者(Hacktivisist),他们于伊斯兰国(ISIS)展开恐怖行动后,正式与 ISIS 宣战。匿名者摧毁了上千个 ISIS 相关网站,入侵电子信箱、推特账号、Facebook 专页等,对 ISIS 的政治形象与号召力产生极大打击。
为何数字技术能对既有政治权力构成有效的动摇?
第三波资讯革命前,我们活在一个由加减法构成的线性世界:一个对老板压榨不满的劳工,可能捣毁他身旁的织布机,顶多和其他劳工合谋,捣毁一整个工厂的机具,进行有限的破坏。然而由数字技术主导的社会里,许多行动却具有杠杆式的乘数效应。以 DDoS(阻断服务攻击)为例,只要有一台电脑,骇客就能借由攻击弱点主机,并将这些主机做为后续攻击的中继点,在短时间内动员 2n 台电脑对目标进行瘫痪。而像脸书等社群网站,则会在讯息分享超过一定数量后,将讯息以乘数的速度扩散开来;这也是 2011 年突尼斯民主革命得以迅速串连、推翻应变缓慢的独裁政府的原因。
在这样的乘数社会中,似乎,权力迭代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数位科技加速了人类历史的进程,但也无可避免的让人猜想数位社会的终极形式,它会是一个倡导共善、维护多元的理想国,还是像《1984》所描述的,监控和管制无所不在的乌托邦?
新技术 vs. 旧体制
为何即使公务员上了电脑课、社群行销进修,政府组织经营的 Facebook 成效总是不彰?原因在于既有官僚结构、冗长的公关审核过程,反映在对 Facebook 要求迅速回应的无效率上,是旧有组织型态与新技术无法相容的经典案例。
当 iPhone 电量 = 生存概率
对许多从叙利亚逃难进入欧洲的难民来说,手边最重要的物品不是食物和水,而是手机。他们在逃难中用手机来定位地图、搜寻附近资源并连络失散亲友。英国 BBC 频道曾采访一名难民,他说:“手机电池快没电时,就是我最焦虑的时刻。”
资讯处理能力划出新的阶级
深圳街头的游民躺卧在待售的商业大楼前,持一支山寨手机,用街区的公用电源、Wi-Fi,便能下载最新的免费游戏,和无限供应的线上电影。全世界资讯总量的暴增、硬件成本的降低,使任何资讯唾手可得。在未来,社会阶级的决定性差异,将从资讯的“获取”,转移到资讯“处理”能力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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