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的总裁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是出了名地超级低调，面对大量的正面或负面的报导都不怎么出声，私生活大多不为人知，住在相对而言较为避世的西雅图，多年来拒绝使用社群媒体，好不容易 几个月前才发出一条 Twitter，一发就引来了 Elon Musk 及其粉丝们的吐槽。
可是，就是这么与世无争、暗暗称霸江湖的贝佐斯，也忍不住要在 Peter Thiel（彼得‧泰尔）控告 Gawker 一事上出来说话了。 2 日，在 Vox Media 的编程大会（Code Conference）上，贝佐斯说：
“我认为身为公众人物，对于你不喜欢言论的最好防备，就是让自己的脸皮厚起来。”
看来贝佐斯也是站在维护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拥护新闻自由的角度上，别看贝佐斯这条评论看起来这么中规中矩，接下来他的评论可是颇有孔子思想的味道，也更加地直白：
“想要继续复仇的话，你无异于在挖两个坟墓──其中一个是给你自己的。 你真的要问问你自己，你想怎么（更明智地）花时间”。
孔子的这句话是：攻乎异端，斯害己也。
贝佐斯接下来的话也是带着一些心灵鸡汤的大气：
“无论你在世界上做什么，总会有人批评的。 你无法阻止这些批评。 继续勇往直前。 没有必要为了批评弄到失眠什么的。”
你猜猜 Peter Thiel 听到后，会不会回话？ 他可能会说：贝佐斯你说得倒是容易啊！你旗下已经拥有自己的知名媒体了，可能你也是不怕媒体攻击你的。 没错，贝佐斯确实拥有《华盛顿邮报》，也在美国知名媒体 Business Insider 持股。在贝佐斯的高压管理之下，《华盛顿邮报》每月读者达到 7 千万、每日产出文章为 500 篇，为《纽约时报》、Buzzfeed 等媒体的两倍。
可是，可能正是因为贝佐斯拥有新闻行业的实业，才更加注重保护新闻自由，“美国拥有最好的言论自由法规，我们不想要侵蚀这些法规…… 你可不要让别人觉得草木皆兵。” 贝索斯强调，言论自由并不只是法规的事，其实也是美国公认的文化准则 。
但是明显的， Peter Thiel 有着一颗敏感脆弱的“玻璃心”，他还适合在言论自由的美国社会混吗？ Peter Thiel 幕后操作对 Gawker 的攻击这个消息，不知不觉已经出来了一周了，可是风波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一直在发酵状态中。硅谷持续讨论著科技界权贵对于美国政治、民主生态的影响。
Peter Thiel 的案例，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可是以往让科技界卷入官司的，大多涉及科技的新商业模式对现存法治的挑战：比如优步发起的共享经济将如何威胁到传统行业运作、Airbnb 的新租房模式如何急需新的住户安全及隐私保护升级，但是因为个人原因而被推上官司和关注焦点的，这几年来，Peter Thiel 可谓是科技界第一人。
硅谷的历史上，从来不乏对硅谷大人物进行各种揣测和攻击的科技部落格与小报，当年的乔布斯和马斯克都曾经被 Gawker 旗下的硅谷小报 Valleywag 严重抹黑过，可是人家似乎并没有生气到要密谋攻击。
举个极端的言论自由的例子：如果美国第三任总统汤玛斯‧杰佛逊（ Thomas Jefferson） 还活着，看到自己当年与黑奴的情事如今被史学家们公开于世、一说再说，他估计没权利、也不想去控告这些史学家，或者去责备知情的广大美国大众。
言论自由向来都有黑暗和丑陋的一面，比如你在每一个美国超市都可以看得到极为低俗的八卦娱乐小报。 可是，正是这些多元、复杂、黑白是非皆有的言论世界，锻炼了民众独立批判性的思考能力以及考量真相的坚强与理性。没有黑，哪能衬托白？ 没有歪曲，哪有正义？ 这是言论自由更为复杂而思辨的一面，也是美式民主更为黑暗却必要的一面。
可是，Peter Thiel 支持的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川普 （Donald Trump）说了：
“我（当上总统的话）要大大加强对诽谤的法律制裁。当媒体故意写一些负面的、丑陋的假新闻，我们可以告他们，还可以赢很多的钱。”
那川普，你倒是说说，到时候也是只有你才能够决定新闻的孰真孰假吗？这样的未来，无疑会让对于制衡美国各方权力至关重要的自由媒体，感到不寒而栗。
（本文由 爱范儿 授权转载；首图来源：达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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