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家贺建奎基因编辑婴儿事件掀起争议，纽约时报 14 日刊出他与史丹佛大学教授奎克讨论实验的通信内容。奎克坚称未参与实验，但他知情不报是否失当，引起学界反思。
贺建奎团队去年 11 月宣称，以基因编辑技术改造胚胎细胞，使一对在中国诞生的双胞胎女婴天生不会感染艾滋病。由于实验涉及伦理问题，曝光后引发强烈抨击。广东省 1 月公布初步调查结果指出，贺建奎为追逐名利逃避监管，违背伦理道德并涉嫌犯罪，将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根据纽时刊登的通信内容，实验结果出炉前好几个月，贺建奎以电子邮件告知曾任他指导教授的奎克（Stephen Quake）：“好消息！受试女子怀孕，基因组编辑成功了！”奎克当时回信写道：“哇，这是个重大成就！希望她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贺建奎宣称这是全球首例基因编辑婴儿，实验结果却引起排山倒海而来的批评。许多科学家谴责他的实验不道德、不安全，忧心贺建奎开了先例，可能促使更多人跟进，以未经证实且不受管制的方式尝试永久改变基因。
多位美国科学家事前获悉贺建奎实验，却未提出有力警告，因而卷入风波。贺建奎任职的中国南方科技大学致函史丹佛大学，声称奎克曾协助贺建奎实验，奎克随后遭校方调查。
纽时取得的南科大信函提到，奎克为贺建奎实验准备与执行、论文发表、新闻宣传、消息公开后的应对之道提供指示，并声称奎克“违反国际公认的学术伦理和行为准则，必须受到谴责”。
奎克接受纽时访问时否认上述指控，坚称他与贺建奎的互动遭误解，“我跟这事（贺建奎基因编辑婴儿实验）毫无关系，没有参与其中。我以高道德标准要求自己”。
奎克是史丹佛大学生物工程学家，曾发明产前检测唐氏症的验血技术。8 年前，贺建奎以博士后学生身份在奎克的实验室工作，这座实验室并未从事基因编辑。奎克说，贺建奎 2016 年造访史丹佛大学时透露创造全球首例基因编辑婴儿的打算，他当时大吃一惊。
奎克表示：“我当时说‘这点子糟透了，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做？’他有点嗤之以鼻，明显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奎克身为贺建奎的博士后导师，认为自己扮演指导后进的角色，他以“聪明且企图心强”形容 35 岁的贺建奎，但提到贺建奎个性操之过急，“我担心他会投机取巧”。
奎克向纽时出示过去几年他与贺建奎的电邮往来，内容显示，奎克建议贺建奎在中国取得伦理许可书，并将实验结果提交期刊供同侪审查；贺建奎要求讨论何时公开研究结果等议题，奎克欣然同意。邮件显示奎克未实际参与基因编辑婴儿实验，却曾以“祝好运”等礼貌用词鼓励贺建奎。
奎克说，2016 年 8 月与贺建奎会面时，他劝贺建奎不要进行基因编辑婴儿实验。不过，在后续 2 年的电邮往返中，奎克没有明确要求贺建奎踩刹车。
除奎克外，贺建奎的博士学位导师狄姆（Michael Deem）据称积极参与基因编辑婴儿实验，也遭德州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调查。狄姆曾公开表示实验部分阶段他在场，但他的委任律师以声明强烈否认外界指控。
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生物伦理学家查罗（R. Alta Charo）表示，不少人希望知情或质疑实验的人当初能强烈表达异议，这些科学家若尝试阻止，建议实验者遵循伦理标准，就不见得会被认为有串通嫌疑。
（作者：尹俊杰；首图来源：Doc Searls from Santa Barbara, USA [CC BY 2.0], via Wikimedia Commons）
延伸阅读：
- 首起“基因改造婴儿事件”广东公布初次调查结果，贺建奎被定调“行为恶劣”面临全面封锁
- 基因编辑宝宝背后，中国基因市场庞大
- 基因编辑婴儿引爆争议，世卫将成立小组设标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