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上台后遭批评许多政见“发夹弯”或根本无法施行,不过,他对煤矿州选民的承诺,目前看来倒是很快兑现,美国各地煤矿有明显的复苏,产能大开情况是近年来所未见,雇工人数与薪资都重新恢复成长,连同非煤矿业也跟着受惠。不过,这真是川普的功劳吗?又能维持多久呢?
美国煤矿业多年惨摔,如今出现显著回春,以煤矿大州西维吉尼亚州为例,2008 年,西维吉尼亚州产煤 1.17 亿吨,之后年年下滑,到 2016 年仅剩下 3,660 万吨,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不过连年下滑趋势在 2017 年止步、回升,2017 年至 4 月中,较 2016 年同期增加 9%,如果全年状况不变,2017 年将成为西维吉尼亚州煤矿业逆转回升的一年。
西维吉尼亚州罗根郡有 3.4 万人口,比起 1950 年时只剩一半,可说是美国煤乡长期衰败的代表地区,罗根市区原本开满了以煤矿工人与家人为主顾的各种商店,如今早已一一关门,留下破败有如荒废鬼城的街景,经济上的衰退不只造成街景走样,连同活在其中的人也跟着崩溃,罗根郡与周遭各郡,是美国滥用止痛剂致死人数最高的地区。
这样的惨境让煤乡成为川普的大票仓,如今川普才刚当选百日,煤乡选民们就已经看到立即的改变,先前一周只能上四班,如今可以上六班,煤矿业从沉睡中复苏,先前只有倒闭与大裁员,如今却在征人,煤矿工签约就有 1,000 美元签约金、加薪,还拥有全额医疗保险福利,煤乡的其他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加油站与附设商店业绩增长 15%,店家原本缩短营业时间,现在开始延长。
不过,这样的喜气洋洋,恐怕不能完全归功于川普,的确,川普解除所有关于煤的禁令,对煤业有所帮助,但最大的直接帮助,是来自于 2016 年起美国资本市场赌煤矿将谷底回升,炒作资金将煤矿产业市值推升 1 倍来到 150 亿美元,源源不绝的资金重新流入煤矿业,成了复苏的青春之泉,更幸运的是,这股资金流,赌对了中国对煤矿产业进行结构性大调整而产能减少,让美国煤矿有了额外空间,因而生机蓬勃。
应把握机会转型
中国煤产能大减,加上 2016 年 3 月时 6 年来最大台风黛比侵袭澳洲,导致澳洲煤产能受影响,国际因素造成冶金煤价格在 2016 年大涨至 3 倍,美国煤矿业顿时起死回生。
资本市场热钱立即前来追捧,拉玛科资源(Ramaco Resources)在 2016 年秋季就有无数银行家前来邀请公开上市,2017 年 2 月,终于成为美国 2 年来首家首度公开上市(IPO)的煤矿公司,4 月,马上又有战士冶金煤(Warrior Met Coal)跟进公开上市,两家煤矿公司上市吸金约 5 亿美元,而紧接着还可能有能源矿业集团(The Energy & Minerals Group)旗下的柯罗纳多煤矿(Coronado Coal)将要首度公开上市。
2016 年上半年煤矿公司还乏人问津,如今却成为资本市场追捧的对象,资金注入下,煤矿启动,工作回归,拉玛科资源旗下位于罗根郡的鹿溪(Elk Creek)煤矿开工,将于 2017 年夏季达最大产能,因而在 3 月征才雇用 40 名工人。煤矿启动也使得设备维修业务大增,煤矿设备维修公司罗根液压(Logan Hydraulic)的订单大增 40%,不过,这家 2 人公司,对扩张十分谨慎,尚未开始征人。
这样的谨慎或许是对的,美国第二大煤业,拱门煤业(Arch coal)总裁保罗‧梁(Paul Lang)近来发表对煤矿产业未来的看法,表是川普固然能在政策上削除对煤业的管制,但是煤业当前的谷底回升,主要并非川普的功劳,而是中国的结构调整所致,然而,煤业先前之所以萧条,也不是因为奥巴马的政策,而是页岩气越来越便宜,使得美国主力能源由燃煤往燃气转变,这点仍不会改变,未来燃煤仍然将持续遭到燃气排挤,难有真正的出头天。
在页岩气的逼迫下,美国煤业终究要走上消亡,现在的荣景,只不过是中国因素,加上资本市场一时的盲目追捧,煤乡现在一时受到挹注而复苏,但当国际情势改变、资金抽腿,只会又跌落更深的深渊,到时景况可能还比先前更差。美国破败煤乡想要回到过去的荣景,可说完全不可能,与其期待煤业能回来,真正该做的,是趁著这最后一把复苏的机会,积极转型、分散风险,否则终究只能湮灭在荒烟蔓草之中。
- Coal Country Is Back, Along With Signing Bonuses and Pay Raises
(首图来源:Ramaco Resour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