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年前,阿拉斯加北极海海岸上的普拉德霍湾(Prudhoe Bay)油田,开启了阿拉斯加州的辉煌石油产出,从普拉德霍湾油田出发,向南纵贯阿拉斯加 800 英里长的跨阿拉斯加油管,在过去成为美国能源独立的精神象征之一。不过自 1989 年以来,普拉德霍湾油田产能逐渐衰退,如今已经不到高峰时期的四分之一,跨阿拉斯加油管的输油量与相对应的工作机会也岌岌可危。长久以来,共和党一直打着开发也在北极海海岸上的 1002 区域油田的主意,但受到该区位于北极野生动物保护区内而无法进行。
北极野生动物保护区(Arctic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ANWR)位于阿拉斯加东北角,是美国最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在边界的另一头,连接着加拿大两个国家公园,其未受开发的荒野景观,自 1950 年代起就有无数学者与环保运动者呼吁予以保护。自 1960 年起先成为联邦保护区,1980 年时,美国国会通过《阿拉斯加国家利益土地保护法》,创造了阿拉斯加许多国家公园与保护区,北极野生动物保护区正式成立,法案中的第 1002 条,规定只可在该区北极海岸边区域进行有限渔猎活动,在该区域可对潜在油藏进行地质调查,但是不允许钻井开采,调查报告将送国会决定未来对油藏的管理方式。该区域便因此称之为“1002 区域”。
1002 区域之后就成为石油开发主张者与环保主张者的兵家必争之地,双方对此进行多次政治攻防,1996 年时共和党多数国会提案允许保护区内开采石油,遭当时民主党总统克林顿否决;2000 年时小布希总统推动保护区内外可开采油气,众议院通过但遭参议院否决;2005 年众议院又试图闯关,想在预算决议中夹带过关,但是民主党议员威胁若如此就要杯葛预算,最终不了了之;2015 年时,奥巴马总统想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把包括 1002 区域在内的 1,228 万英亩土地都划为野地,禁止任何开采。
市场经济是最后守门人
1002 区域开采石油问题已经成为民主、共和两党的神主牌,过去双方互相牵制,如今,毫不在乎环保的川普当选,而国会又由共和党占据多数,可能为开发者之一的石油巨擘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前董事长还当上国务卿,政治上的门户洞开,北极野生动物保护区是否终究会不保?虽然政治上已经无力阻止,但是市场经济还是最后的守门人。
是否开发 1002 区域,最大的问题就是:到底有多少油藏,是否有经济效益?2005 年时美国地质调查局以数十年前的旧资料推估,认为北极野生动物保护区内可能有 118 亿桶原油油藏,若推估为真,如此庞大的油藏可晋身“大象”等级油田之流,与普拉德霍湾油田相提并论,能产生数十年的庞大营收,吸引全球石油公司前来抢标投资,以做为寿命短的页岩油田,以及中东等政治不稳定地区油田资源的避险资源。
但是,1002 区域实际上只在 1985 年石油英国石油(BP)与雪佛龙(Chevron)共同钻探过一个井,且钻探资料未公开,到底油藏多少,是集中还是分散,有没有天然气共存,开采难度与相对的成本如何,无从得知。
此外,国际油价低迷也对阿拉斯加石油计划不利。1002 区域位于阿拉斯加北面,在极圈冰天冻地的零下气温中施工,钻探开采成本一般来说是普通油井的 3 倍,这使若要在 1002 区域开采石油,估计售价得到每桶 70 美元才能合乎成本,但是如今国际油价只在每桶 55 美元,前往开采可说是“赔钱生意没人做”。
因此,环境保护运动者或许可以放心,低油价本身就是最好的保护,尽管川普与共和党政府必定急于开发开采,但是石油公司纷纷表示,就算 1002 区域可开采了,也得与全球其他石油潜在资源来比较,若是成本比其他地区的油田高,那么就算川普政府一头热,石油公司也是兴趣缺缺,宁可不要打扰这片处女地,不是因为良心发现,只是因为无利可图。
- Big Oil May Finally Get to Drill in the Arctic, But Is It Worth It?
(首图来源:Flickr/U.S. 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 Headquarters CC BY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