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的调查指出，尽管国际社会对北朝鲜实施严格的贸易制裁，禁止任何国家将手机零件出口至北朝鲜，北朝鲜仍推出了一支又一支的手机。
蒸蒸日上的手机产业
根据《路透社》公布的最新调查报告指出，北朝鲜国内的手机制造业不但蓬勃发展，更有违反国际贸易禁令的嫌疑。一方面，北朝鲜私下进口便宜的手机零件，为国内不断扩大的手机需求提供产品，另一方面，-因此得以赚进大量钞票。
约 600 万名民众有手机
经济学家估计，目前北朝鲜大约有 600 万名民众有手机，是全国人口的四分之一。他们之所以想要手机，是为了参与北朝鲜黑市的交易和买卖，掩人耳目地赚取额外的生活费。
《路透社》展开调查
为了了解北朝鲜的手机业现况，《路透社》采访了十名脱北者和电信专家，并分析北朝鲜-释出的媒体报告、手机业者公开的产品广告，同时，他们研究了两款由北朝鲜品牌出产的手机。
违反贸易制裁
《路透社》发现，这些手机的零件包含来自台湾的半导体芯片、来自中国的电池，以及 Google 的开源运作系统 Android。然而，从 2017 年开始，联合国便对北朝鲜实施了贸易制裁，禁止任何国家将手机零件出口到北朝鲜。
▲ 北朝鲜手机品牌“阿里郎”在 2013 年推出的智能手机款式。
一支手机要价台币数千到一万元
根据脱北者和专家的说法，一支基本款北朝鲜手机的价格落在 100 到 400 美元之间（约台币 3,096 元到 1 万 2,384 元），在-商家或私人市场中都能买到。若需要使用电信服务，民众可以在朝鲜递信局（Ministry of Post and Telecommunications）管理的店家注册。
搭配电信方案售出
另外，北朝鲜的手机广告指出，一支手机往往会搭配电信方案售出，其中包含 200 分钟的通话时间。如果购买的是预付卡手机，那 100 分钟的通话时间大约要价 13 美元（约台币 402 元）。
价格远超北朝鲜平均月薪
对其他国家的人民而言，这不算是一笔庞大的负担，但对北朝鲜人而言，手机和电信服务可以说是一大笔花费。韩国-的资料指出，北朝鲜人民平均月薪为 100 美元（约台币 3,096 元），是韩国平均月薪的 4%。
▲ 2015 年，一名记者试图使用北朝鲜手机开启 Instagram 时，一则警示讯息指出 Instagram 是被列入黑名单的危险网站。
可以偷买 iPhone 回国使用
在北朝鲜，只有北朝鲜品牌推出的手机可以在市面上贩售，诸如苹果 iPhone 等国际品牌的手机不会在市场上出现。不过，脱北者表示，私人贸易商和有钱的北朝鲜民众可以在国外购买这些手机后，带回北朝鲜搭配当地的 SIM 卡使用。
禁止任意下载档案或软件
不过，即使-允许北朝鲜民众购买、持有手机，不代表他们可以任意上网或取得资讯。北朝鲜手机只能拨打国内电话，也内建了特殊的资安限制。举例而言，使用手机下载或传输档案是被完全禁止的。
手机内建侦测系统
《路透社》在研究北朝鲜手机时，试图在一支“平壤 2418”（Pyongyang 2418）智能手机上安装一个“未知软件”，该手机旋即跳出一个警示视窗，上面写着：“如果你试图安装非法程式，你的手机可能会损坏，资料也可能会遭销毁。”
由国营单位开发手机 App
一名专职研究北朝鲜智能手机的韩国软件专家李英焕（音译，Lee Young-Hwan）表示：“北朝鲜-将特定算法和应用程序安装在手机里，避免任何资料被复制或传输。”在北朝鲜手机上的应用程序，包含地图、游戏和英文字典等，都显示是由国营公司或国营大学中的北朝鲜工程师开发的。
一举一动都受到系统监视
英国网络资讯安全公司 Hacker House 也指出，北朝鲜-确实会在手机安装他们开发的监控系统。当使用者取得非法或未受国家审核传播的内容时，该监控系统会标注警告，并将这个警示活动储存在手机纪录中。北朝鲜-使用的改版 Android 也会监控、追踪使用者的手机使用活动。
手机是维持生计的重要资源
对北朝鲜的“灰色市场”经济而言，手机是极有价值的资源。从 1990 年代的大饥荒开始，北朝鲜社会便兴起了“灰色市场交易”。民众透过私人管道取得商品和物资，再转手卖给有需要的客人，其中不乏来自中国等地的进口衣物或日常用品。演变至今，在灰色市场贩卖商品已经是北朝鲜民众赚取额外收入、补贴生活费的管道之一。
手机账单成为-收入
今年针对 126 名有使用过手机的北朝鲜脱北者的最新调查中，超过 90% 的脱北者表示，手机大幅改善了他们的生活，大约有 50% 的脱北者指出他们使用手机参与市场交易。
“数百万人正在使用手机，而且需要手机来维持生计”，主导这份调查报告、专门帮助脱北者的韩国非营利组织“一个韩国”（The Organization for One Korea）表示：“而这些手机账单费用全成了-口袋里的收入。”
可能是-最大收入来源
任职于韩国资讯社会发展研究院（KISDI）的研究员金凤式（Kim Bong-Sik）指出，他们难以估算-从手机和电信业获得了多大的收入，但是，单就该产业的规模而言，这可能是北朝鲜-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
▲ 2013 年，北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参访北朝鲜的一间手机制造商。
手机零件来自其他国家
北朝鲜的手机及电信业之所以会引来国际关注，甚至引发争议，是因为在《路透社》及专家的调查发现，北朝鲜手机并不是北朝鲜-宣称的自产自销。相反地，许多北朝鲜手机都使用了来自其他国家的手机零件。
台湾联发科芯片也在里面
《路透社》取得的两支“平壤”品牌智能手机里，就包含了台湾联发科发行的芯片，也使用 Google 的 Android 系统运作。另一个品牌“阿里郎”（Arirang）的耳罩式耳机广告也宣称他们使用联发科的芯片。
日本记忆卡、中国制造商
在进一步研究后，调查团队发现一支去年出产的“平壤 2423”智能手机使用了联发科“MT6737”芯片组，而且可以插入一张 SIM 卡和一张记忆卡。该记忆卡的产品序号指出，该记忆卡是由日本东芝（Toshiba）公司所生产的。另一方面，该手机的产品编号也显示，这支手机是由中国低阶手机开发商“金立”制造的。
台湾、日本公司：与北朝鲜无商业交流
台湾联发科在回应《路透社》的声明稿中表示，他们并未将任何产品出口到北朝鲜，完全配合国际贸易制裁的规定。日本东芝也回应，该公司与北朝鲜没有任何商业交流。中国金立则没有立即回应《路透社》的询问。
▲ 2008 年，北朝鲜-公开了国内电信业者公司内部的照片。图为北朝鲜女性在电信公司的客服部门工作。
手机曾是北朝鲜前三大进口商品
官方资料显示，2017 年，北朝鲜从中国进口了价值高达 820 万美元（约台币 2 亿 5,327 万元）的手机，是仅次于黄豆油和布料的第三大进口项目。在贸易制裁开始实施后，2018 年，北朝鲜进口手机的数字便完全归零。
非官方走私行为仍活跃
然而，专家和脱北者指出，贸易制裁限制的是账面上的官方进口活动，而非官方的贸易仍在中国和北朝鲜的边境进行。专门研究北朝鲜的美国前情报人员布朗（William Brown）指出，手机硬件“非常容易从中国边境走私到北朝鲜”，中介者的存在也让人很难找到破坏贸易制裁的幕后主使。
中国与北朝鲜贸易关系不清
《路透社》的报导表示，中国一直以来都是北朝鲜唯一的盟友，而中国的手机产业更是充满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地方制造商。中国-拒绝针对《路透社》这次的报导给予回应。过去，中国不断强调他们有遵从联合国的制裁，但也多次为他们与北朝鲜的“正常贸易”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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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 地球图辑队 授权转载；图片来源：达志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