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 2 月 14 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帕克兰市的玛乔利史东曼道格拉斯高中发生枪击案，造成 17 人死亡 14 人受伤。根据控枪团体“每座城镇都要维护枪支安全”的统计，自 2013 年 1 月以来，美国各地发生了至少 291 起校园枪击案，平均每周一起。
联邦政府推出控枪政策可能还需时日，一些 AI 脸部辨识公司从中看到商机，将监控系统推广到校园，但也引起家长和一些专业人士的担忧。
缘起
印第安纳州布卢明顿市一间课后娱乐中心由一座仓库改造而成，主任 David Weil 今年初从教会发表的通讯得知有一套 AI 人脸辨识监控系统，可扫描每个人的面孔，并精准辨识个人资讯，6 周后，Weil 主任把这套系统买下来装在门口，心里窃喜，感觉这玩意儿既实惠又先进，仓库虽破，但以后的安全有保障啦。
自 5 月以来，该系统记录了数千名访客的面孔及姓名、电话号码和其他个人资讯，并与定期更新的性侵犯者和抢劫犯名单比对。这套功能强大的系统由以色列公司 Face-Six 开发，还可用于监狱和无人机。Weil 主任 21 个月大的孙女也被扫描记录，他说：“一些学生的父母仍然觉得它是《1984》（注：奥威尔著名小说，塑造了希特勒式的可怕独裁者，喜欢监控一切），很多人担心我方得到太多资讯……但从我方角度而言，保护孩子最重要。”
▲ 课后娱乐中心执行主任 David Weil。（Source：Washington Post）
为什么 AI 安防风行校园？
原因有 4 点。
其一，产业竞争，技术越来越先进，成本越来越低。
由于监控公司都想争做老大，展开了激烈的军备竞赛，人脸辨识技术快速发展，价格也越来越低，系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更廉价、更有效。脸部辨识新创公司 FaceFirst 的软件可不到 1 秒从一个 2,500 万的数据库挑出一张特定的脸。
BriefCam 公司生产的软件不但可辨识人脸，还可以透过“粉红女郎”或“留胡子的男人”等搜寻词过滤影片。在有 3 万名学生的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保全用 BriefCam 在只有几条资讯的情况下监测到一名在校园浴室的纵火犯，他的移动方向和衣着特征都尽收眼底。
以色列人工智能公司 AnyVision 称其“战术监视系统”能辨识人脸和侦测枪支，可辨别学生的体型外貌特征，如发现异常立即发出警报。美国联邦调查局去年表示，他们的脸部辨识系统能从 50 个选项中正确辨识一个人的几率为 85%，麻省理工学院研究发现，IBM 的软件辨识黑人女性性别的正确率可达 65%。
对于已使用高解析数码相机的学校来说，发展人脸辨识就像安装新软件一样简单。学校购买一台脸部辨识镜头的价格不到 1,000 美元。
▲ 脸部辨识监控系统。（Source：Washington Post）
其二，安防公司强大的行销能力。
由于联邦法律没有明文规定限制使用，只有伊利诺伊州和德州要求公司收集人脸资讯之前必须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法律条文，使当地警察、城市、雇主和学校董事会有很大程度自己制定政策。安防公司随即对学校领导展开强大的行销攻势，宣称其系统先进无比，所有可疑人员都难逃法眼，绝不会再让帕克兰校园枪击事件发生。AnyVision 公司宣传海报提到帕克兰枪击事件和桑迪‧胡克小学枪击事件的照片和尸体数量，并打出宣传语：“确保你们的孩子安全回家”。
其三，大众的恐惧心理。
佛罗里达州帕克兰校园枪击案震惊世界（15 岁华裔少年王蒙杰为了救人不幸遇害），弄得人心惶惶，虽然效果还没证实，但民众已如惊弓之鸟，全美逾 13 万所公立和私立学校可能都会安装 AI 脸部辨识系统。当然更重要的是，大众早已对新一代的大规模监控习以为常（镜头无处不在），甚至不用安防公司太多宣传，学校高层会主动找他们合作。
马萨诸塞州的春田市大约 60 所公立学校将增加 1,000 台镜头以加强校园安全，所有这些镜头都与 AI 安防公司 BriefCam 合作。谈到隐私问题，该公司 CEO 说，“我没听到有人提出这类问题。安全防护胜过隐私担忧”。
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发生后不久，学区领导即与 SN 技术公司合作引入人脸辨识监控系统，学区总监 Michelle Bradley 表示，这笔支出是大规模安全计划的一部分，学校是恐怖袭击的首要目标，大家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引入安防系统势在必行。
最后，有公用基金支援。
能获得学校合约的公司通常可获得数百万美元的公用基金支援。据地区纪录显示，纽约州北部的洛克波特市学区最近通过该州的“智慧学校”债券计划，获得约 270 万美元（相当该学区 4,600 名学生每人 597 美元）资金，用于脸部辨识镜头和其他影片监控升级。
监控系统的问题
一，辨识不准。市场最先进的脸部辨识系统仍对辨识女性和有色人种不太准确，辨识小孩的脸尤其困难，因为他们正在发育，脸部轮廓一直在变。还有可能把一些奇装异服的学生误判定为恐怖分子。
二，隐私问题。Jim Shultz 是学生家长，15 岁的女儿就读于纽约州北部一所高中，正斥资数百万美元安装一套脸部辨识监控系统。他说：“我们对所有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孩子的脸在什么条件下会被记录？需要经过父母同意吗？万一有人从纪录中搜到我家孩子怎么办？”还有，谁来监督那些操作这套监控系统的人员？收集的孩子脸部影像长期如何使用？如何保证隐私不外泄？
三，效果未知。哥伦比亚特区大学法学教授 Andrew Ferguson 表示，监控公司透过出售尚处实验阶段的安全监控系统，只是迎合社群领导人对袭击事件的恐惧心理，实际没啥用。这类人脸辨识系统的效果到底如何，还没有事实结果可验证。
为什么不禁枪？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政府不收缴民间枪支？为什么不推出民众不许持枪的法律政策？
原因很复杂。首先，美国《权利法案》第二条：“……人民拥有和携带武器斩权利不可侵犯”。这是美国建国者对政府可能发生异化设立的一种防备，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其他国家时有发生的情况：即手无寸铁的人民面对政府军队的镇压束手无策，也使身为个人的美国人对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和土地信心大增。
其次，几乎所有州都允许守法公民拥有枪支，但个别城市或地区的立法不允许守法公民拥有枪支。几乎所有州都不允许公民在公用场所公开佩枪，但相当数量的州允许公民在允许的公用场所隐藏佩枪。隐藏佩枪一般都需要到当地执法机构申请许可证，同时还要在指定的培训地点上若干小时的课程并通过一系列基本测试。
还有，美国全国步枪协会即 NRA（National Rifle Association of America），是美国最大的枪械拥有者组织和强大的利益集团。虽然 NRA 是非党派性、非营利性的组织，但积极参加美国政治活动，在美国政界有巨大的影响力，因此 NRA 是美国反枪支限制的主要力量。
- Unproven facial-recognition companies target schools, promising an end to shoot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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