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加州能源资源丰富,这句话不是只在谈加州的太阳能资源加州地底的能源资源也相当惊人,从旧金山湾区一直到洛杉矶盆地的地底之下,有着蒙特雷页岩层 (Monterey Shale) ,据美国政府估计,其中蕴藏154亿桶原油,超过德州著名的鹰涉 ( Eagle Ford ) 页岩层蕴藏量的5倍,占美国所有技术上可开采但尚未开采的页岩油资源的一半。
这些页岩油要是开采了,据南加大的研究估计,到2020年,可以为加州创造45亿美元税收,并增加280万个工作机会,实在是太惊人了。
事实上,加州过去150年来的石油生产,可说也都是受惠于蒙特雷页岩层的溢出,但自1985年到2011年,加州石油产量已经减少50%,直到2012年才略为回升,加上高水压裂岩技术日渐成熟,因此许多石油业者与投资者认为该是开采蒙特雷页岩层的页岩油的时候了。
那怎么还不快开采?蒙特雷页岩层与现在已经商业开采的其他页岩层最大的不同,就是位于加州,受到板块运动的严重影响,页岩层受到板块挤压,分布破碎不均,每一小区域的页岩层状况都不同,平均厚度达1,900英尺,合579米,平均深度11,200英尺,约3.4公里,相较之下,北达科达州巴肯 ( Bakken ) 页岩层只有 22 英尺厚,约 6.7 米,6,000 英尺深,约 1.8 公里。
而另一个不同点是,蒙特雷页岩层在板块挤压下,不用人为的高水压裂岩,本身就已经纹理破碎,于是开采时有如掷骰子,要不就是根本不需裂岩,或是裂岩效果更佳,要不就是岩层中的石油已经流掉,要不就是因为纹理混乱,无法简单的应用其他页岩层水平钻掘后垂直裂岩的老方法。
除了本身的特性造成开采困难,加州环保意识高涨,环保团体对开采页岩油一直强力反对,包括开采过程可能产生的问题,如将地下放射性物质带到地面、化学药剂泄露、污染地下水、废水排放等等问题,还包括石油本身是暖化元凶,许多人也认为发展石油业不利于加州近年来兴起的太阳能。
另一方面,为了对抗复杂地形,甚至有业者放弃物理性的高水压裂岩,改用氢氟酸,以化学方式溶掉岩石,打通岩层间的孔隙,然而在一个以地震闻名的地区,注入大量氢氟酸到地底,有可能在地震时造成氢氟酸外泄,极度危险,受到相当大的抨击。
另外蒙特雷页岩层所在的谷地,还是许多濒危动物栖息地,包括美州小狐,加州秃鹰、钝吻豹纹蜥,以及濒危的中南海岸虹鳟;除此之外,还包括了部分加州最肥沃的中央谷地农地,每年农作物产值高达 170 亿美元,引起石油业威胁农业的疑虑,许多人担心开放钻油之后,农夫会大量放弃种植,把地租给石油业者,或是农业与裂岩争夺水资源的问题。
如今,加州页岩油开采又面临一项新的障碍,那就是气候变迁下,造成加州大旱,水资源稀缺,而高水压裂岩需要大量用水,引发水重要还是油重要的问题,而反对石油业的环保团体与州议员 Marc Levine 更以缺水为由,准备再度推动暂时禁止开采页岩油的法案,而加州参议员 Holly Mitchell 站在环保立场,也支持此一法案。
但业者也有话要说,业者表示,加州由于地质破碎,每次裂岩的区域很小,因此开采用水其实比较少,另一方面因应干旱缺水,业界也会提升用水的回收等方面的技术,不会与人争水,而加州州长杰瑞·布朗 ( Edmund Gerald “Jerry" Brown, Jr. ) 则站在石油业者这边,去年就反对暂时禁止开采页岩油的法案。
在去年的大对决中,最后暂时禁止开采页岩油法案以 24 比 37 的票数之差败北,但今年挟著干旱之力,是否能闯关?加州环保团体认为,有鉴于去年落后票数之多,应该还是不乐观,但环保团体也敦促州长,认为气候变迁的主因仍然是碳排放,要州长应力主限制石油业,才不枉加州大力发展可再生能源的努力。另一方面,石油业者则主张开采对加州经济与美国能源自主的重要性,更强调开采技术已进步,污染已经减少等等。
即使今年投票的结果如预期过关,环保团体及各推动的议员仍会不断提案再战,可以肯定的是,这场石油与环保、农业的大战,以及背后隐约的与可再生能源产业的代理战争,还会再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