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癌症病患(50%~75%)体重会严重减轻并有肌肉无力、疲倦等现象,通常会误以为是营养不良,其实这是病患代谢异常所致,称为“癌症恶病体质”(cancer cachexia)。有些种类的癌症病患出现恶病体质的比率较高,如胃癌(85%)、胰脏癌(83%)、非小细胞肺癌(61%)等。除了癌症,其他慢性病如艾滋、慢性肺阻塞及心血管疾病的末期患者皆有可能出现恶病体质。
恶病体质与癌症的恶性程度有显著的相关性。一项针对乳癌末期病患研究显示,约有八成癌症复发者有不明原因的体重减轻,未复发者仅有一成体重减轻。一般而言,体重减轻愈多的病患存活时间会愈短;具恶病体质的癌症病患化疗效果也可能较差。总体而言,约有一半癌症病患会出现恶病体质,当生命到了尽头(最后一两周)时出现恶病体质的病患会高达 86%,若体重丧失三成以上,生命力往往已相当虚弱。
导致恶病体质的原因包括食欲不振、活动下降、病患体内荷尔蒙分泌改变及某些癌细胞释放的因子。癌症病人长期卧床时活动量减少,如此容易加速心肺功能衰弱及肌肉萎缩,影响生活自理的能力。由于荷尔蒙改变及细胞激素的影响,蛋白质、脂肪及碳水化合物的新陈代谢会发生变化,导致蛋白质及脂肪的新生成减少,使病患的肌肉及脂肪组织皆会逐渐流失(注 1)。
恶病体质尚未能治愈,目前的治疗主要是以缓和症状及减轻病患、照顾者的痛苦为目的,但有些病患的恶病体质被轻忽了,而未接受相关治疗。最早用于治疗癌症恶病体质的药物是 Progestagens 类的“合成黄体激素”,至今仍认为是最好的选择之一,许多国家已核准使用,但实际治疗效果仍有限,不到三成服药者在短期食欲刺激后体重及食欲会有改善,但生活品质及存活率却不见起色。
除了前述药物,运动能刺激肌肉蛋白合成,因此认为具预防恶病体质的效果。一些研究显示,耐力运动(endurance exercise)训练能改善癌症病患虚弱无力的情形;另一项在末期病患进行的试验发现,他们仍能施予运动训练,尽管这么做已无法改善虚弱的体力,但能显著增进病患的活动力。
传统中医药典籍虽没有“癌症恶病体质”病名的记载,但有许多症状的描述与恶病体质颇为相似。如《黄帝内经‧素问‧玉机真藏论篇第十九》中:“大骨枯槁,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其气动形,期六月死”,描述的与癌症末期合并恶病体质极为相似。中医治疗恶病体质原则是“以益气为主,兼佐养肝、滋阴顾肾、温肾助阳”。日本鹿儿岛大学的浅川(Asakawa)教授针对汉方中药于改善恶病体质的研究显示,六君子汤确实有改善恶病体质的功效。他的研究团队在大鼠的研究显示,六君子汤的有效成分橙皮苷(hesperidin)及苍术素(atractylodin)可促进病鼠分泌“饥饿激素”(Ghrelin,注 2),促进食欲增加摄食量,并增加胃酸的分泌,促进胃肠蠕动改善厌食情况。他们也在胰脏癌病患证实,六君子汤能延长以化疗药物(健择注射剂 Gemcitabine)治疗的病患寿命。
根据估计,有五分之一死亡的癌症病患是恶病体质所造成。传统癌症治疗药物在消灭癌细胞同时,常会加重恶病体质的症状,使病患生活品质更下降。往后若有药物能同时对抗癌症与恶病体质,才能有效改善病患的生活品质,这将会是病患的一大福音。
注 1:因节食造成的体重减轻主要是脂肪流失,但恶病体质则是肌肉及脂肪组织皆有流失,两者很不相同。
注 2:Ghrelin 也称为“类生长激素”,是由胃肠道产生而能作用于大脑,具促进食欲、调节能量恒定的功能。
- Cancer cachexia, mechanism and treatment
- Cancer Cachexia: Beyond Weight L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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