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时代,美国为首的北太平洋公约组织,为了对抗铁幕国家 ,在欧洲大陆上有许多军事设施,其中,有一座微波通信塔,矗立在比利时的豪特姆(Houtem),一片祥和的美丽牧草地上,旁边是红瓦小屋、乡间小道,一排迎著微风摇曳的树木,看不出来这座不起眼的 800 英尺高铁塔,是个冷战老兵,有效通信范围可达 100 公里,在冷战时代静静的守卫著北约盟军与比利时。
如今冷战结束已久,不过这座微波塔却即将投入一场新的全球性战役。
总部在美国芝加哥的高频交易公司 Jump Trading,透过英国的“北约联络塔”(Toren Navo Aansluiting,荷兰文“北约联络塔”之意)公司,买下了这个冷战老兵。高频交易的金融公司,买下北约冷战用的联络微波塔,看似八竿子扯不着关系,Jump Trading 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这一切都在于“速度”。
交易公司的速度战
高频交易公司顾名思义,是以极高的频率进出金融市场,它们预先设定好许多自动交易程式,一旦有重大讯息公布,或是有特殊市场讯号,程式就立即下单,赶在大量的同业之前抢先买卖,等其他人跟进,价格反映的差不多以后,就当冲赚上一笔价差,由此可知,高频交易需要下单速度越快越好,才能获得最好的利润,甚至连差个 1 毫秒(millisecond)都很重要。
因此,许多高频交易公司,往往把公司就设在交易所旁边,以求“零时差”下单,但是问题是交易所可不只一个,总不能把公司分成好几套,那就用光纤吧,总没有比光纤传讯更快的了?不,微波塔还更快,这就是 Jump Trading 之所以要买微波塔的原因。
微波塔为何会比光纤还更快?
首先,光纤的铺设不是一直线,而微波塔每 100 公里架设一座,Jump Trading 可以尽量把它排列成一直线,因此微波塔的微波信号总传递距离比光纤的长度来得短。
其次,光纤的光讯号在光纤之中也不是直直的前进,而是不断地折角反射前进,所以光讯号在光纤中传播的距离,又比光纤本身的长度还更长。
最后是,微波在空气中行进的速度,基本上就是光速,也就是每秒钟 30 万公里,但光在玻璃中行进的速度比空气中慢,只有每秒钟 20 万公里。
受到这三大因素影响,所以微波塔系统比光纤还来得快,从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位于伊利诺伊州的资料中心,传输到位于新泽西州的纽约证交所资料中心,经光纤要 6.6 毫秒,经微波塔系统只要 5 毫秒,硬是快了 1.6 毫秒,在高频交易的世界,这 1.6 毫秒很可能就是成交与空手而回,生死之间的差别。
速度战交易额惊人
于是,现在这座北约联络塔,投入了全球的金融大战,而这场大战牵涉的金额可比冷战战争经费还要来得更大,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一年经手的交易额就高达 925 兆美元,相较之下美国在冷战中耗资最惊人的“星战计划”总预算不过约 1 兆美元。
不过,Jump Trading 的 1.6 毫秒优势,可能无法维持很久,因为只要有人找到了快上 1 毫秒的办法,其他竞争对手,为了不落于人后,只好跟进,可以预期各高频交易公司,现在肯定都正在到处寻求微波塔系统,以赶上 Jump Trading 的速度,就跟冷战时代的军备竞赛一样,永无止境。
(首图来源:High-Frequency Traders Find Microwaves Suit Their Need for Spe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