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泰国首都曼谷近百公里的工业区里,全球最大空调设备品牌大金,研发出全球第一款即使面对电力常中断、电压不稳定的东南亚国家,也能运转的冷气压缩机。
回到同样湿度高、却很在乎体感舒适度的台湾,大金推出能同时开启除湿和冷气功能的空调机,能在达到设定温度后,压缩机即不用再运转降温,但仍可以少量冷媒除湿,体感温度会因湿度下降而感到舒服,也更节能,这同样也是抢在对手之前的新技术。
“大金能持续成长,讲白了真的不特别,对一个制造商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提供最符合该市场需求的产品,”大金工业东盟大洋洲副支配人安藤省吾,坐在曼谷的办公室里,用着日本人一向保守不夸口的语气,解释大金的营收、净利为何能再创新高的原因。
根据大金公布的 2017 年财报(会计年度自 17 年 4 月到 18 年 3 月),营收达 2 兆 2,900 亿日圆,是松下(Panasonic)空调事业的 4.7 倍,净利 1,891 亿日圆(约合新台币 523 亿元),每股税后盈余(EPS)达 647 日圆,光卖空调,净利率 8.25%,比什么都做的家电业还赚。
虽不是日本八大电机集团,但相较日立、松下、东芝等大型集团如八爪章鱼般展开事业多角化,多年来只专注在和“空气”相关领域的大金,八成营收集中在空调事业,1 成 5 的营收也来自和空调相关的化学事业,包括销售空调里最重要的关键耗材冷媒。
专注,是大金赚赢同业的关键,但专心,其实很难。近年来,面对韩国三星、LG 及中国的崛起,不只让日立将空调业务的 60% 股权卖掉,更惨如东芝的家用电器卖给了中国美的集团、夏普成为鸿海集团一员,而三洋最终连品牌都烟消云散。
从全球 3 个现场,我们看到只专心做好“空调”的大金,成为获利王的秘密。
泰国》盖物联网工厂 人力省 74%、产能增为 3.4 倍
大金早在 2002 年就到泰国设压缩机工厂,当时,泰国最低工资一天 146 泰铢,但到了 2016 年,已成长一倍达 300 泰铢,为了降低成本,大金泰国压缩机公司社长的关田直人,向总部提出打造以物联网(IOT)及高度自动化产线的计划。
去年中,这座最新的第三厂房正式启用,从外表看起来,和当年第一座厂房外观和面积没有明显差异,但实际上,它的产能,却是第一座厂房的 3.4 倍之多。
走进工厂,只见被透明帷幕隔成一格格的空间里,机器手臂忙碌的左右来回拿取、组装零组件。一盘盘已经配对好的主轴和轴承,有秩序的排著队等著被组装,且组装盘前都有一个蓝色小盒子,记录着上头已经由电脑量测好的所有零件数据。
因为每个零件都有些微的工差,过去,这道制程必须先由人工一个一个测量,再由人工选取和主轴只有 3 微米以内差距的轴承来配对,既耗人工也不精准,现在大金设计出这套自动化仪器,将该制程原本在需 27 个人力,大幅下降至只要 7 个人,减少 74%。
走过一遍第三厂房,每个制程旁都能看到标示著前后人力与成本差异的看板。过去,在一号厂房里,每 30 秒会完成一台压缩机,今年底,预计第 3 厂房产能将扩大到年产 180 万台,届时,平均生产时间只须 10.5 秒,生产效率大幅提高。而且,每年的生产成本还能比一号厂房省了 8 亿日圆。
其实,大金不只是在产线上活用了物联网技术,他们还要借此开发出下世代的空调。
日本》培训 AI 人才 推订制空气,心跳也搜集
2015 年底,大金耗资 380 亿日圆,在产线已外移的日本滋贺县,打造了担负大金全球空调技术研发重责的技术创新中心(TIC)。
最近,大金最热中的研究议题,是人工智能(AI)及物联网技术。根据《日经 Business》报导,大金希望利用物联网,将“订制空气”这一崭新的服务推向市场。
安藤省吾解释,大金和 NEC 正在技术创新中心里合作研究,空间、空调和照明要如何搭配设计,才能把能源效能发挥到最佳。同时,借由搜集办公空间里所有人的心跳、呼吸等生命征兆数据,实证每个人对空气不同的舒适度感受。“我们想像下世代的空调,不是一个会吹出风或调节温湿度的箱子而已,未来空调会越做越细致,还能针对每个人需求发展。”
他们初步实验,在办公室里分成温度保持在摄氏 27 度,给予不同温度以及空调吹出芳香的 3 种环境,由摄影机及感测器记录下里头数百人的心跳、呼吸。再由人工智能去分析这些大数据,借此判定,不同环境下每个人的精神状况。
另外,大金在神户有座实验场所,他们将温度和湿度设定成能微调摄氏 0.1 度及 1%,此外,也给予不同的香氛及灯光,让受测者在里头工作,细微的分析这些人在不同环境的呼吸、心跳,以及工作效率上的变化。
为将 AI 尖端研究应用在空调技术里,大金去年底,在技术创新中心投入约占年净利 3%、56 亿日圆的研究经费,请大阪大学为他们开图像辨识、深度学习等 AI 相关领域的专属课程,目前上课人数约 100 位,目标 2020 年培养 1,000 名 AI 人才。
台湾》黏紧合格经销商 支援技术,让人人有钱赚
独特又紧密的经销商制度,也是大金成功的另一关键。
现任大金会长井上礼之,曾在就任社长时拜访全国经销商,当时大金是透过自己成立销售公司,再由销售公司批发空调到经销商,一味要求他们接受销售目标,却没有提供该有的技术支援等,许多经销商开始离他们而去,让井上感到强烈的危机感,而着手改变情况,要让跟着他们的经销商都有钱赚。
镜头回到台湾。
“用批发的方式,那些人不会帮你顾市场的,价格和品质守不住,他们不会设计、不会安装,只要赚转手的钱,”为守住市场和保证经销商的利润,和泰大金总经理王玄郎花了 20 多年,一间间培养合格的经销商,迄今全台湾已有超过 1,000 家。“你看到门口有挂大金招牌的认证店,年营收平均都有 7、800 万元。”
曾经,在井上礼之接任大金社长的当年,大金出现 17 年来首次亏损,他毅然斩断当时已投入 7 年,但始终是赤字额最大的机器人事业,重新将重心移回空调,逐渐扩展和本业相关如冷冻、冷媒等市场。
“与其空降到全新事业,不如活用核心技术与核心事业,”井上说,“在核心事业周边,多的是发展机会。”
(作者:黄靖萱;本文由《商业周刊》授权转载;首图来源:达志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