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科技大战，第一波搬上台面的，是美国起诉华为的超级大案。
华为犯了什么错？2 月 13 日，美国司法部公布对华为的起诉书，以 16 项罪名起诉华为，包括处理黑帮犯罪的《反黑连坐法》（Racketeer Influenced and Corrupt Organizations Act），并指控华为多次侵犯美国公司的知识产权、欺骗银行系统、违反对伊朗和北朝鲜禁运等罪名。
华为代志大条？三手法曝光 恐付惨痛代价
寰瀛法律事务所首席执行官合伙律师李立普分析，美国祭出《反黑连坐法》，主要是认为华为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已经呈现“特定的不法模式”，因此选择用《反黑连坐法》控告，无需一一证明华为亲自实际执行各种不法行为条件，即可对华为加以定罪。诉状中指控，华为甚至建立了一套系统，提供奖金鼓励员工盗取技术。李立普指出，如果这些罪名成立，不只华为在美国资产会被没收，也有可能因此禁止华为跟美国银行往来，“交易、汇兑、筹资”都会受影响。
起诉书中，许多涉案人士，都以“副总 1 号”、“工程师 1 号”为代称，可能有部分员工已转为污点证人。仔细阅读这份起诉书，其中最关键的 3 个手法，就能了解华为如何在美国打这场“看不见的战争”。
2000 年前后，华为和子公司 Futurewei 被控偷取一家加州公司的网络路由器程式码。诉状指控：“华为从这家公司聘用员工，再指挥这些人偷取技术。”
没想到，2002年，Futurewei 把装有偷来程式码的路由器在美国贩售，用低价竞争。竞争对手发现有异，找上华为创办人等高阶主管，经过一个月讨价还价，华为同意换掉可能侵权的程式码并收回侵权产品。
然而，争议并未平息，2003 年，对方把华为告上美国法庭，没想到，华为已销毁足以证明侵权的证据，不但把涉案路由器火速寄回中国，也把这些机器里的软件统统删除，甚至连已卖出去的路由器，华为子公司都试着骇进这些设备，把里面的软件删掉。
▲ 美国司法部公布起诉华为的诉状，涂黑处表示被告不只孟晚舟，只是身份保密。
手法 1：侵权，程式也是抄来的
诉讼过程里，华为副总裁代表公司表示，华为之所以采用这批程式码，是受第三方公司影响，华为不但不是受益者，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最后，双方同意由第三方专家鉴定这两份原始程式码，专家检视后表示，有几段程式码“华为的部分实质上非常类似……这些程式码涉及侵犯著作权”。鉴定结果显示，有 4 种功能程式码是“抄来的”，其中有一段“不但全抄，也只有小幅修改”。起诉书指控，整个过程华为不断试着消灭证据，规避责任。
此外，2012~2013 年间，华为被控偷取某华盛顿州西部公司的机器人技术。2012 年 5 月，华为美国分公司通知这家公司，华为有意购买用于测试手机的机器人，但其实华为正在开发自己的机器人系统，并要求员工提供美国这款机器人细节资料。
2012 年 8 月，这家公司同意，华为可在受限制的情况下接近这台机器。2012 年 11 月，华为工程师发信要求华为美国分公司员工，“我们正在建立自己的系统，赶快提供附档所需的技术资料”。收信者回复：“已能进入实验室，他们知道机器人的运作方式和系统细节，我要求他们把细节写下寄回。”
2012 年 11 月到 2013 年 1 月，华为相关公司员工传送多张在这间实验室拍摄的机器人和软件系统界面照片，这已经侵害对方的知识产权，没想到 2013 年 1 月，华为美国分公司还发信建议，想办法让其他工程师进入实验室，“你们会学到很多东西”。
手法2：偷拍，以测试之名进入实验室
2013 年 5 月，华为派一位工程师飞到美国，诉状描述，华为给他的任务是“进入实验室，取得更多资料”。接着，参加这项专案的华为员工，私自让这名工程师进入这家美国公司实验室，他不但拍下多张照片，进行测量，还把照片及工程资料都传回华为。5 月底，华为员工甚至进入这个实验室，想搬走这台机器人！
同年 8 月，华为为此事发布“调查报告”，表示此事只是单一事件。华为员工指称，并没有“发很多邮件”讨论机器人，也否认此事和华为有直接关系。
不只如此，2013 年到 2018 年，华为也被控利用学术合作偷技术。诉状指出，华为和美国一家公司在内存技术直接竞争，美国检方取得一份华为内部简报显示，2015 年时，华为计划对这家公司采取反制，包括“持续挖角，创造内部混乱”，还详列这家公司的组织图及每位成员的名字、薪资。
2015 年 6 月，华为邀请这家美国公司的主要成员到深圳简报，真正的目的是想取得该公司开发的技术细节，口头表示有意跟该公司合作，并保证不会把资料跟集团子公司分享。
起诉书指控，华为收到的资料，每一页都注明是机密文件，但华为收到马上转发给相关子公司。接着，华为轮值主席参访这家公司，表示有意采用对方产品。一位参与此事的工程师回忆，这场会议，美国公司透露自己的工程设计构想，马上被华为工程师整理成电子邮件寄给总部，还附上详细简报档，邮件写着：“我们的设计方向正确，但进度慢了一点。”
手法 3：耍诈，利用学术合作骗取技术
但华为真正想要的，是这家公司还没公开的技术。一份华为内部文件指出，华为利用代理人，偷取这家公司的机密。华为文件指称：“这家公司内部资讯不公开，我们缺乏有效的逆向工程分析方法。”这份文件要求，要依赖“外部资源”反向工程分析。
2016 年 12 月，华为跟一位教授签约，开发内存控制用的软件。同月这名教授便找上这家美国公司，希望能取得产品开发原型，做研究用，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提及自己跟华为合作。
2017 年 2 月，这家美国公司和这位教授签合约，要求严格保密。两个月后，在该教授催促下，提供相关产品号码及关键供应商的名称，做研究之用。但真实状况是，他和华为约定交付资讯的时限即将到期，他写给华为的信说：“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指这家美国公司）不愿意提供设备。”
一拿到相关资讯后，这名教授马上把资料和供应商名称提供给华为，华为很快就找到供应商，要取得这家美国公司需要的关键零组件。当这家美国公司怀疑教授泄密时，教授一概否认，华为也不透露是如何取得这些机密资料。
这些手法，只是美中科技战的冰山一角。华为否认指控，并对美国-提起诉讼。美国此时提出诉讼，也是为了拖慢华为全球扩张的速度；由于欧洲盟友不愿放弃华为，美国极可能对银行体系、供应链施压，让华为放慢脚步，为美版 5G 争取时间。
（本文由 财讯 授权转载；首图来源：Flickr/Dion Hinchcliffe CC B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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