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 6月,跨国独角兽 Uber 的最新估值来到 625 亿美元。无论这金额是否夸大,这头“大象”进军台湾 4 年,最终暂时倒地,对新创圈来说,带来什么样的震撼?
当你看到大象倒了,很难不去想我们该怎么办,心里也会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呼叫小黄共同创办人周立玮
问到第一时间知道 Uber 要暂停服务的想法,呼叫小黄共同创办人周立玮坦言:“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因为对他们的合作司机来说,经过审核、合法登记才能营业,这是一种公平与正义。但他也担心,如果现行“计程车相关法规”,还是维持以旧有车行的利益优先,那么就算 Uber 倒下,其他新创也不会有好发展。
时间拉回到 6 年多前,周立玮发现当时的计程车叫车方式仍然很传统,停留在“打电话、无线电”叫车,身为程序员的他找上大型车队合作,却碰了软钉子。
“其实我们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就只是把计程车的相关资讯全部整合进来,有点像电话簿那样,可以快速找到司机。”没想到半年后,原本拒绝跟他们合作的大型车队却推出了自己的 App,这让周立玮有些无奈,只好找团队成员加入,自己开始创业。
(Source:呼叫小黄)
拥有多年经验,呼叫小黄是“合法计程车”媒合平台,甚至比 Uber 还早开始营运,既了解传统小黄,也知道运输新创的困难点,他们怎么看 Uber 这次倒下?公路法 2,500 万元重罚有道理?还是应该立新法处理新经济?
不管用什么法,Uber 至少需要最小程度监管
周立玮认为,这像写程式一样,每个人的架构都不同,没有定论。“ 我想政府、消费者都应该先决定我们要的是什么。” 他说,若大家都觉得 Uber 应该享有绝对的自由,即便是私家车也没问题,那么假使有一天搭乘 Uber 出状况时,也不应该找上政府帮忙,但台湾并不是拥有这样民情的地方,我们某种程度还是很依赖政府监管,因此至少应该做到“最小程度”监管。
他举澳洲昆士兰为例,去年 9 月,当地通过网约车条例,司机需要去验车、考职业驾照,但不限制车辆颜色、外型,仅需在肉眼可辨识处张贴 logo。“做好纳税、纳管、保险这 3 件事”,周立玮说,不论是旧法、新法,政府需要说清楚,希望 Uber 做到哪些事,Uber 也不能再逃避监管。
以现行法律来看,Uber 不是媒合,而是派遣
长久以来,Uber 认为自己是车辆共享、媒合平台,不过周立玮说,他们其实跟台湾大车队一样,本质都在“派遣”。
从现行的“计程车客运服务业申请核准经营办法”来看,派遣的定义是指接受消费者提出之乘车需求后,计程车客运业及其驾驶人服务收取费用之营运方式:
- 指派消费者搭车所在地同一营业区域内特定计程车前往载客。
- 指派一辆以上计程车予消费者选择后前往载客。
关键字在于“指派”。周立玮用饮料来做比喻。
“今天你走进一家超商,想买一瓶奶茶,如果店家直接‘拿’了某个厂牌给你,跟‘开放”架上所有品项让你选择,何者比较接近派遣?何者又是媒合?”
因此,他认为 Uber 其实很接近台湾大车队,都是选择某辆车子给有需求的消费者,不算是“真正媒合”。真正的媒合应该是“买卖双方”都能选择,并且可以持续和对方做生意。周立玮再举电商购物平台为例,“如果我觉得这个人的产品很好,为什么不能继续跟他买?”但目前无论 Uber、台湾大车队的程式,确实都没办法提供相关功能。
司机做得好,为什么不能继续搭
因此,呼叫小黄除了对司机、消费者做双边评价,让买卖双方都能选择,还推出“我的最爱”功能,让乘客可以回头继续找好司机,无形中让小黄驾驶必须提高自己的服务价值。
(Source:呼叫小黄)
一名不愿具名的呼叫小黄司机更说,其实最受到驾驶的欢迎功能是“预约搭乘”。“因为提早知道客人的搭乘时间,可以降低空车乱跑概率,甚至台风天一天就能赚进 5、6 千元。”
听起来这样的功能,技术难度并不高,但为什么 Uber 跟台湾大车队都没有积极推出?周立玮认为,这还是回到“派遣”跟“媒合”两种不同的概念身上。
呼叫小黄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品牌”,而是作为“通路”。“今天你如果在百货公司里设专柜,却不准对方收你场地费,这样合理吗?”周立玮说,呼叫小黄推出的所有服务,都是以如何促进买卖双方更有效率、更能够筛选出适合乘客/驾驶为前提,但现行的法律,却不允许他们收取广告费。
派遣 vs. 媒合,法令规范差很大
▲ 呼叫小黄能成功帮计程车司机找到更多客源,因此相当受欢迎。(Source:呼叫小黄)
“我们希望能解决资讯不对衬的问题,如果遇到不好的司机,可以直接反映在评价上;遇见服务优质的司机,也可持续选择他们的服务。”周立玮说,运输的本质还是靠驾驶帮忙,但台湾大车队、Uber 不让乘客指定搭好司机,让他们多赚点钱,不是很奇怪吗?
他强调,不管 Uber 之后会不会继续在台湾营运,台湾的法规都需要有更好的调整。呼叫小黄的任何服务都不属于派遣行为,交通部却认为他们不能营利收取服务费;他们也曾经被台湾大车队打压,要求旗下司机不得使用呼叫小黄平台,原因居然是:“车队有责任保护司机,否则出事谁来负责。”
周立玮有点无奈的说:“今天在路上也可以拦车,但透过网络、App 找到的客人却会不安全。”他也不晓得为什么法令跟环境都是这样子。
目前,呼叫小黄团队成员只能靠接案写程式、卖品牌产品贴补费用,公司营运仍旧相当辛苦。这次 Uber 倒下,他也无法太高兴。“因为少了大象在前面,下一次可能就轮到老鼠了。”
(本文由 数位时代 授权转载;首图来源: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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